他狼狈地摔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
我大步上前,俯下身,伸出手狠狠地揪住他的囚服领子,将他那几乎散架的身体提了起来,让他与我四目相对。
“你错了,大错特错!”
“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!你这样卑鄙下流恶贯满盈的畜生,根本就不配提起芷沅!”
他听到“芷沅”二字,原本黯淡的双眼闪过一丝惊愕,随即不可置信地看向我,看着我那张与芷沅极为相似的面庞。
在庆王府时,他之所以对我的身份逐渐降低怀疑,原因之一便是我这张与芷沅有五分相像的脸。
“你到底是谁?你是冒充的荨娘吗?”
他声音颤抖,带着一丝恐惧。
我眼中满是厌恶,猛地将他一把摔到地上。
“芷沅有一个妹妹芷湄。”
我冷冷地开口。
“当年她与你浓情蜜意之时,或许和你提起过。”
芷沅,正是我的亲姐姐,亦是我们苗疆尊贵无比的圣女。
母亲早逝,姐姐便肩负起既当姐姐又当母亲的重任,含辛茹苦将我抚养至十岁,并推举我成为苗疆少主。
姐姐生性淡泊宁静,对苗疆繁杂高深的巫术蛊术兴致缺缺,反倒对汉人的风雅文化心驰神往,时常寻借口前往中原。
后来在一场诗会上,姐姐邂逅了庆王爷。
庆王爷对姐姐百般献殷勤,很快便骗取了姐姐的信任,将她诱骗进王府幽禁起来。
他彼时身患血液恶疾,大夫断言他活不过三十岁,需以他人之血换血才能续命。
姐姐身为苗疆人,其血液被认为是最佳选择。
于是,姐姐在王府中遭受无尽屈辱,被频繁抽血。
她生下荨娘后,连年幼的荨娘也未能逃脱被抽血的悲惨命运。
“你是芷湄,你竟然是芷湄,我女儿荨娘在哪?”
我冷哼一声,眼中鄙夷之色尽显,缓缓蹲下身子与他平视。
“你还配自称是她父亲?当年,姐姐失踪后,我找了她整整八年,直到那一天……”
我眼眶不自觉地泛红。
“我在一座破庙中找到了姐姐,她却早已没了生命迹象。
荨娘,那个年仅六岁不到的孩子,就那么紧紧地抱着姐姐逐渐冰冷的尸体,哭得撕心裂肺。”
“荨娘见我赶来,泣不成声地将一切都告诉了我。
原来,这些年她们母女在王府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。
你为了延续自己的狗命,一次次残忍地抽取她们的血。
姐姐本就体质柔弱,哪里经得起这般非人的折腾,身体每况愈下。”
我的声音因愤怒而剧烈颤抖,仿佛要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。
“我最敬爱的姐姐,就在这样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折磨中,含恨离开了人世。”
庆王爷听着,身体如筛糠般颤抖,口中喃喃自语:“不,这不是真的,不可能……”
“事实就是如此,你这恶贯满盈天理难容的畜生!”
我猛地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。
“那时我已年满十八岁,因自幼修习蛊术,身体成长缓慢,身量与荨娘相差无几。为了给姐姐报仇雪恨,我选择顶替了荨娘的身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