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目光落到祁卿身上。
此刻他面色难看,眸色晦暗。
这世上唯有一人知晓这个秘密。
昔日尽情倾诉的我从未料到,有朝一日,我说出的话会变成刺向我的刀。
我身形不住颤抖,木着脸抬头,“好,我去。”
“不愧是祝大人出马,连这么一块硬骨头都能啃下。”
祝云溪看着我,语气紧哑,“卿卿……”
我推开他的手,柔道,“没想到,这件小事大人还记得这么清楚。往后你别这么叫我吧,感觉,好恶心阿。”
我被准许养好病后绘图。
在这别院中,我开始配合大夫喝药。
只是废了底的身子到底不如从前,如今我双手颤抖的连笔都握不稳,更别提绘图了。
宫中派了无数太医为我治疗,我一应配合。
但夜里,总是噩梦不断。
我总梦见少女神色哀伤的倾吐。
“阿溪,我从十岁起就没有母亲了,她宁愿死,也要逃离我的父亲。”
“我本以为帮她离开就是为了她好,却没想到是真正的害了她。”
少年眸光认真,“是茶肆那个婆婆吧。”
见少女不愿多说,他懂事开口,“没关系,她会在你身边,我也会在。”
梦境中我以第三人的视角,看着少女露出感动的笑,心中却拼命尖叫。
“别说出去,别说出去。”
连夜的梦境折磨,我大汗淋漓的惊喜。
夜里,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。
都怪这张嘴。
这世上多的是以爱为名的伪装,可我却是个看不清的蠢货,多言多语,才让如今的自己身陷囹圄。
白天,我又恢复成了淡然的养病人。
直到门被推开,有人闯了进来。
来人一身华服,满身金贵,挑剔的看着我。
“你就是祁卿?”
我点头。
女子身后涌出一群人,将我按倒在地。
她走到我面前,居高临下的看着我,“就是你,蛊惑了云溪哥哥屡次为你说话,触动圣怒?”
我不言语。
公主仔细的打量我,“听说悬镜司的司主武功盖世,心狠手辣,这样看着也没什么大不了嘛。”
她身旁的女官毫不客气甩了我一巴掌,“公主殿下问你话呢!”
“云溪哥哥怎么会被你迷惑,他自小跟着你,一定是你们悬镜司用了什么不干净的手段,快说,不然本公主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见我始终不说话,四公主也有些恼怒了。
“既然不说话,我看这嘴也没必要要了。”
“来人,把药端来。”
黑漆漆的药被端到我面前散发出酸涩的味道。
似乎怕我反抗一旁的太监宫女死死的按住我。
酸涩的药汁下肚,很苦。
只是没喂几口,一道力隔空飞来打碎了药碗。
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
我咳嗽出声,没有咽下去的药汁顺势流了下来,打湿白色衣裳,格外狼狈。
祝云溪面色难看,踹开一旁钳制住我的婆子,将狼狈的我扶起来。
“卿卿,没事吧?”
他急忙掏出手帕,想要擦干净我嘴角的药渍,却被我偏头躲开。
“我没事!”
出口的声音却极其沙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