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昭容送走好友后,她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手中的书卷。
可好友调侃的话语一直在她耳畔萦绕不去。
她放下手中的书,唤人备好点心,前去谢云深的院中。
推开院门,院内一片寂静,唯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。
沈昭容快步走到房门前,抬手轻叩,却无人应答。
她的心跳陡然加快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,伸手推开了房门。
房内一片昏暗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冷香。
沈昭容唤来家仆,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。
“小公子人呢?”
家仆们语气中带着些许犹豫。
“晚间未曾见着公子身影。”
沈昭容柳眉一蹙,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心中那丝不安愈发浓烈。
烛火昏黄,屋内亮了起来。
沈昭容环顾四周,却发现房内的陈设少了许多。
原本摆放在案几上的书籍,挂在墙上的字画,甚至是他常用的那把长剑,都不见了踪影。
她的心猛地一沉,快步走到衣柜前,拉开柜门。
只见里面空空如也,连一件衣物都未曾留下。
她的手指微微颤抖,转身唤来负责打扫的丫鬟。
“小公子的东西呢?”
丫鬟战战兢兢地走进来,四下查看一番,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
“大姑娘,小公子的东西……全都不见了!”
沈昭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
她的目光落在书案上,那里静静地放着一封信。
她快步走过去,拿起信笺,只见上面写着几行熟悉的字迹:
“沈昭容,这些年承蒙照顾,恩情已了。
玉佩乃家父遗物,望归还。自此山高水远,不必再寻。
——谢云深”
信笺下方,还放着一个香囊,正是她当年赠予他的信物。
沈昭容的手微微颤抖,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香囊,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。
她的声音变得冰冷刺骨,透着难以掩饰的怒意。
“他人呢?”
管家匆匆赶来,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“大姑娘,老奴已派人去查了。方才门房来报,小公子今日一早便出了府,说是要去访友。”
“访友?”
沈昭容冷笑一声,眼中闪过一丝寒光。
“他何时有过什么友人?”
管家低下头,不敢多言。
沈昭容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中的怒火,冷声道。
“去查,他到底去了哪里!”
不多时,府中的护卫匆匆赶来,低声禀报道。
“大姑娘,小公子今日一早便雇了马车,往北城门方向去了。据车夫说,小公子吩咐他尽快赶路,说是……说是要赶在日落前出城。”
“出城?”沈昭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手中的信笺被她攥得几乎碎裂。
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,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来。
她想起初见谢云深时的情景。
那时的他,还是个瘦弱的少年,眼中带着惊慌与无助,像一只受惊的小鹿。
她心生怜惜,便悉心照料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他们一起读书、练剑、赏月,彼此间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滋长。
她曾以为,他们会一直这样相伴下去。
可如今,他却带着决绝,彻底从她的生命中消失。
沈昭容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,疼痛难忍。
她猛地站起身,声音冰冷。
“备马!我要亲自去追他!”
然而,当她策马赶到北城门时,早已不见谢云深的踪影。
沈昭容站在城门外,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,心中一片空茫。
她紧紧攥着那个香囊。
她知道,谢云深是真的离开了,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回到府中,沈昭容独自坐在书房内,手中握着那封信,一遍又一遍地读着。
信中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,狠狠刺入她的心。
她终于明白,自己失去了什么。
她曾以为,自己对谢云深的感情不过是年少时的冲动,可如今,当他真正离开时,她才发觉,那份感情早已深深扎根在她的心底,无法割舍。
她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谢云深的身影。
那个总是默默跟在她身后的少年,那个会为她挡风遮雨的少年,那个曾对她许下深情承诺的少年……
如今,却已远在天涯。
“谢云深……”
她低声呢喃,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悔恨。
她知道,自己再也无法挽回他了。
那些曾经的温柔与承诺,早已被她亲手撕碎,化作尘埃,随风而逝。
夜色深沉,沈昭容独自坐在烛光下,手中握着那枚冰冷的玉佩,心中一片空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