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我都无意关心,
我捏紧拳头,冲上去,一拳打在田雄的脸上。
他想要还手,想要像以前那样一巴掌把我打得跪在地上,
可惜他毕竟年纪大了,不能和年轻的时候相比。
我一拳一拳砸在田雄身上,就像曾经他打我一样。
我让田雄跪着外婆的墓前,忏悔他所犯下的罪行。
暴力之下,他毫不犹豫地下跪,
对着外婆的坟墓前不断磕头求饶,嘴里说着道歉的话,
因为恐惧,他甚至还失禁了。
看见他狼狈的样子,我想开心地大笑,眼角却不自觉地流下眼泪。
原来我可以反抗的,原来他也不是不能被打败的。
如果我早点反抗,是不是就可以早点带妈妈逃出去,她就不会经历后面的事情了,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。
像是看出了我内心的痛苦,妈妈从后面抱住我,
「梅梅,不要自责,我现在就很好。」
来之前我没有报警,毕竟有些事报警之后反而不方便做。
我看着外婆的照片,平复了心情,
随后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,月光下刀身闪着亮色的光芒。
「还记得我回来那天给你的十万块吗?你说,那十万冥币够不够买你的命呢?」
「我是你爸,你要是敢这么做,会被天打雷劈的!警察也不会放过你!」
「他根本不是你爸!田浩才是你真正的爸爸。」
站在旁边的妈妈突然开口,说出了当年被埋藏的真相。
田浩和田雄两人原本都是外婆的得意门生,而且他们都喜欢着妈妈。
但田浩人长得好看,又有才华,,
所以妈妈更喜欢田浩,并且他经常来看望退休的外婆。
一来二去,他和妈妈产生了感情,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关系。
田浩原本计划着上门提亲,让外婆作为他们爱情的见证人。
但可惜,意外总比明天来的更快。
田雄知道了他们俩的事情,有多不甘,
于是那天夜里,妈妈被早有预谋的田雄强迫了,
而且田雄还通过村里的八卦的大娘,让这件事在村里传开了。
要知道,那个年代女性的名声甚至比她们的性命还重要。
就这样,妈妈被迫嫁给了田雄。
结婚不久,妈妈发现自己怀孕了,推算时间,发现这是田浩的孩子,
她不想让这个可怜的小生命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被打掉,
于是一直瞒着田雄,连外婆都没有说。
因此这个秘密除了她没人知道。
「你肯定还在可惜为什么生不出儿子吧,你也不用可惜,因为你根本不会有后代!这是老天爷也不想让你这种人渣的基因流传下去!」
妈妈接过我手里的刀,
「梅梅,让我来吧,我没多少时间了。但你不要为了这种人渣毁了自己。」
她双手握刀,用力向田雄的大腿刺了下去,
「这一刀是替被你害死的妈妈刺的,这一刀是替被你虐待、替你背负骂名的梅梅刺的,最后一刀,是替过去的我刺的!」
田雄痛苦地捂着大腿哀嚎,
一刀、两刀、三刀,随着妈妈的动作,他的哀嚎声也逐渐变弱。
「放心吧,我不会要了你的性命,你还要接受法律的审判,去监狱里为你犯下的过错赎罪。」
最后我们报了警,田雄和猎户团伙也被抓住、绳之以法。
他们因非法捕猎、杀害国家珍惜保护动物,情节严重,被判处了十四年有期徒刑并没收财产。
现在他所在意的,名声、金钱,甚至是子嗣,全部都一无所有。
但我没时间为他的罪有因得而庆祝,因为妈妈的病情加重了。
妈妈躺在病床上,气若游丝,像极了外婆当年的样子。
我有些慌张,握住妈妈的手,企图汲取一些安慰,
可我握住的却是一只粗糙的、满是伤疤的手。
妈妈用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头,
「梅梅,其实当年妈妈怪过你。因为你妈妈没有妈妈了。但后来我想明白了,与其用亲情的名义强留住她,也不过是徒增痛苦,不如彼此放过。你做了我不敢做的事。」
外婆当年最开始找的不是我,她求妈妈不要再让她痛苦地活着了,让她轻松地离开吧。
可是妈妈不想,她也不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