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说伤口不深,但是簪子上淬了毒,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解毒。
我让太医们下去寻解毒之法,然后坐到何昭吟身边,拿出苦无大师给的锦囊,取出里面的小木牌捏碎。
苦无大师说只有十五之夜,她受到生命威胁之时,捏碎木牌,才能换回来。
本来是想趁今夜再次将她推入池中换回来的,但是现在形势好像不允许了。
中毒之痛我最清楚了,何昭吟那么娇气那么怕痛,这种苦还是我来受吧。
三日后,我睁开眼睛,看到何昭吟还穿着那天月圆之夜的宫服坐在床边。鹅蛋脸瘦了一圈,眼睛下挂着乌青。
我摸了摸脸,手指被胡茬扎到。
总算是换回来了。
伤口还有些痛,但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了。我起身,轻轻地抱起何昭吟放到床上。
这些日子确实是为难她了,不过以后再也不会了。
“皇上,您醒啦——”宫人端着脸盆,惊喜地叫出声。
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他立马压低声音道:
“贵妃娘娘守了您三天三夜,是该好好休息休息。”
“不过还有一事——”
“德妃娘娘在地牢里吵着要见您。”
我来到地牢,德妃披头散发坐在墙角,眼神涣散,往日风采全数褪去。
“朕听说,你闹着要见朕?”
她猛地抬头,手脚并用爬了过来,抓着栏杆,满脸癫狂:
“裴彻!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!为什么!为什么你可以无条件地相信她,却不能对我这样?为什么!”
我冷冷地俯视着她。
“你之前不是到朕面前,说何妃疑似被别人夺魂了吗?朕现在告诉你,当时在她身体里地人,就是朕。”
德妃倏地瞪大了双眼,手指用力到发白。
“正是因为如此,朕才第一次知道,后宫的女人为了争宠,可以做出多么残忍的事情。”
“朕也是第一次了解到,原来何昭吟是个如此大方得体的人,从不招惹别人,从不嫉恨别人。她博朕的喜爱,是因为她真的爱朕。而不是像你们一样,只是为了虚名和利益。”
“你连她的一根发丝都比不上。”
说完,我便转身离开了地牢。
德妃还在身后继续叫嚣:
“你胡说!后宫里不可能有这样的人!妃也好嫔也好,哪个不是心狠手辣、用尽手段往上爬!那些不过是她装出来的假象而已!你被她骗了!”
脚下一顿,我偏头淡淡地说道:
“如果连互换身体这一步都能算计到,就算被骗,那我也心甘情愿。”
在太医的精心调理下,三个月后,何昭吟怀孕了。
皇后遣人送了一大堆补品,嘱咐她要好好养胎。
“皇后只是比较注重礼仪,其实她挺喜欢你的。”
何昭吟吐了吐舌头。
“她就是很凶嘛,每次都说我坐姿不雅站姿不雅的。我有点怵她。”
我把剥好的橙子递给她。
“明天开始,我会让人把折子都送到你这里来。”
她拿橙子的手一顿,一双杏眼倏地睁大。
“裴彻,你不会还想让我帮你批折子吧?好不容易换回来了我不想再见到奏折了!”
“是啊,折子太多了,你帮我批会快一点。而且你也很熟练了不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