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
方才气势汹汹,磨刀向我的众人。
瞬间如惊弓之鸟,纷纷往后退去。
边江像个没事人似的,仿佛刚才开枪杀人的不是他。
「最近团队里的气氛不太对,这种造势作乱分子必须尽早扼杀在摇篮之中,我可不希望自己辛苦打造的安全区,在人挑拨之下倾覆。」
边江语气平静,却莫名叫人胆寒。
「我这个人,只看价值,你有用就能活,你没用还捣乱,那就别怪我翻脸。」
我背后被冷汗浸湿,重来一世,我还是看不透边江整个人。
边江说完还特意朝妹妹,笑了笑。
妹妹不禁身体颤抖,脱口而出,「我有用的!我是治愈异能。」
她自知有些失态,捋了捋头发,细声说道:「说到底一切都是姐姐的错,她如果真的没被咬伤,大大方方给大家证明不就行了。」
她试图将注意力又转回到我身上。
我凑近她身边,低声说道:「你真没用,来来回回都是这一招。」
随即冷笑一声,害怕的情绪消失,我慢条斯理地说道:「不管我有没有咬伤,正好可以印证下你所谓的治愈能力。」
我挽起袖子,露出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。
我的眼睛亮晶晶的,「来吧,说不定你的治愈能力可以阻止丧尸化。」
原本看见伤口哄闹的人群,陡然安静下来。
被咬不用变丧尸?!
这可是天大的好处!
看见我伤口的惊喜与害怕暴露的恐惧,交织在妹妹脸上。
边江十分感兴趣,附和道:「对啊,你试试。」
妹妹盯着众人的目光,颤抖着抬起双手,盈盈绿光流动。
而我手上的伤口毫无变化。
边江的表情逐渐变淡,妹妹脸色像张浸水的白纸。
我大声地提出疑惑:「莫非你的异能不是治愈他人?」
边江眉头微微皱起,其他人也开始窃窃私语。
我走近边江,一个动作示意,他惊讶地看我一眼,将手中的枪递过来。
在妹妹与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,我飞快向妹妹开了一枪。
汩汩鲜血流出,她痛苦地哀嚎,肆意咒骂着我。
「你这个贱人!你想杀死我,贱人!」
我盯着她的腿,凉凉地说一句:「这不是能治愈吗?」
只见她腿上的枪伤,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愈合,子弹掉落出来。
这下大家还不明白?
「搞半天只能治自己?!敢情都是骗我们的?」「那这段时间俺们还拼死拼活的,让她坐享其成。」
众人的咒骂声,让妹妹快喘不过气,她恶狠狠地瞪我。
边江再次露出笑容,语气冰冷,「你要如何补偿我们付出的损失。」
「看来你只能用肉体偿还了。」
这跟上一次他对我说的话,一模一样。
这次轮到妹妹经历了。
6
边江给妹妹一天时间恢复伤口。
可第二天,她却跑了。
我若无其事地擦拭手里的短刀,雷电异能还不能够杀死丧尸,短刀才是最有力的武器,用来补刀。
边江快步向我走来,「看来你妹妹不见了,你也不着急。」
他瞥了一眼我手臂上正在结痂的伤口。
最后经医生替我作证,这个伤口并非咬伤,而是利器所伤,才让我消除嫌疑。
「她是被你吓跑的。」
我有些无语地看着边江,谁让他说什么用肉体偿还。
上辈子我也担惊受怕一夜,心里咒骂边江无数次。
结果第二天被告知是让我去当诱饵,吸引丧尸聚集。
过程却十分危险,极有可能被咬伤成为丧尸。
但也比出卖肉体好。
那时的我只能逃跑,拼尽全力,多次从丧尸嘴下死里逃生。
我总会忍不住想,要是我拿的是雷系异能就好了,我一定把这些丧尸统统杀光。
哪怕一次不是只能逃跑,正面与它们战斗。
现在想来,那时候的边江的决定是为了我好。
超市里的成员都认为被我骗了,十分恼怒,甚至有许多不善、窥探的目光。
边江让我去当诱饵的决定,很大程度上杜绝其他人打我的主意。
看着眼前,尴尬地摸着鼻子的边江,我有些恍惚。
「当时也没人说不对。」他试图解释道。
我耸耸肩,我才不想跟妹妹解释,最好让她尝尝担惊受怕的滋味。
谁曾想,她居然勾搭上看守她的人一起逃出去。
没关系,这次她拿了治愈异能,怎么也逃不脱命定的苦难。
一切才刚刚开始。
想到这里,我嘴角勾起,眼里流光四溢。
边江感觉新奇,多看我几眼。
「最近来投奔超市的人越来越多,我准备这几天让大家收拾收拾,换个地方。」
超市门口的广场停着十几辆汽车,都是筛选过后功能较为完好的。
超市内也囤积着大量汽油。
不得不说边江是个十分合格的领导者。
他的行动力极强,直觉十分敏锐。大型超市太显眼,再过不久会有不法分子试图闯入。
昨天他枪杀的那个人,也是引不法分子打入内部的叛徒。
边江脸上依旧是浅笑,眼里如一片湖水。
他似乎有两副面孔,一面如浴血的罗刹,一面是救世的菩萨。
「你是个得力的前锋,希望你能跟着我一起走。」
边江这次没笑,语气中带着少有的认真。
我有些恍惚,这次不一样了。
上一世,他亲自把我赶出超市的。
以至于,我不知道后来,
他是怎么死的。
7
边江带领我们找到了一个大型废弃工厂,离市区不远,却隔了一河。
有了落脚处,就有了盼头。
基地里的所有人团结一心,重建事业如火如荼。
我加入负责清扫丧尸工作的战斗组,工作之余却有些心神不宁。
边江正笑眯眯地听着别人的抱怨,宿舍太挤、吃的太少没力气……
他的眼弯弯的,看不清里面的情绪。他的视线触及我,微微挑眉。
上辈子我被赶出超市后,应对丧尸和人心都耗尽心神,更别说关心仇人边江。
偶然听别人说他死了,死得很突然。
寻仇?还是看上他手里的物资?
我烦躁地摇摇头,管他的,这辈子和上辈子他都对我默默帮我许多。
谁来杀他,我就挡在他身前!
「不得了!!大新闻!出现可以治愈丧尸化的异能者了!」
「那个异能者就在市中心基地里,要不……」
在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,我沉着一张脸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边江沉着地发言,「大家安静!作为整个基地的负责人,我向大家保证会核实这个信息。如果是真的,也会保证基地里所有人的利益。」
他眼神冷酷,话音一转,「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,但如果让我发现有人捣乱。不管你躲到哪里,我都会杀死你。」
立威过后,边江带着我一人前往市中心基地。
能够治愈丧尸化的异能者。
不用想都知道,是我的亲妹妹。
这一次,妹妹竟然大张旗鼓地宣扬开。
一时间不知道她是聪明,还是天真。
当我再次看到她时,她一改之前的狼狈模样,面色红润,巧言盼兮。
妹妹站在人群中,所有人都敬畏地看着她。
她将白皙的手臂,放入丧尸口中,她双眼通红,楚楚可怜。
绿色的荧光浮现在伤口处,缓慢地开始愈合,妹妹也没出现丧尸化的反应。
一瞬间,现场迸发出轰鸣的欢呼声。
妹妹看见我,脸上堆满了笑,眼里的得意快溢出来。
「姐姐,这一次轮到你来求我了。」
边江目光在我和妹妹之间游走,有些担忧地看着我。
妹妹突然小手一挥,大声控诉道:「这两人之前想把我的异能占为己有,我好不容易逃出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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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,现在又找来了!快拦住他们。」
双拳难敌四手,我和边江被四周的人群团团围住。
「别怕。」边江清冷的嗓音钻进我的耳朵,语气中满是自信。
我俩被控制住,我冷冷地看着妹妹,「希望你不会后悔。」
妹妹眼泪都快笑出来了,「我怎么会后悔?是你每日每夜都在嫉妒我吧,真是可怜。上辈子你唾手可得的一切,现在,轮到我来享受了。」
「看到身边拥护我的人了吗?从现在开始,你只配在阴沟里仰望我。」
妹妹死死踩住我的手,表情扭曲而狰狞。
「还想靠那鸡肋的雷系异能逆袭?做什么梦呢。」
8
我叫孟枣,妹妹叫孟晚。
我们是前后脚出生的异卵双胞胎。
从小妈妈爸爸就说,因为我出来得太慢,导致妹妹憋气时间太久,生下来就体弱多病。
我学会的第一句话是“妹妹,给。”
我的忍让与妥协,却让妹妹变得肆无忌惮。
上一世在和我同归于尽的时候,她甚至说出「凭什么你就能拥有绝佳异能,这不公平!你去死吧!」
她自以为拥有好异能,就能坐享其成,成为人上人。
可天下哪里有白吃的午餐。
妹妹满心以为靠着异能,就能将各基地长玩弄在股掌之中。
她得意洋洋地将我与边江带到宴会之上。
宴会奢靡非凡,许多末世之后难得一见的美食,在场的人品赏着美酒,宛如隔世。
大家看见妹妹后,都露出讨好艳羡的表情。
她含蓄一笑,漫步走上舞台中央,嗓音娇俏而灵动。
「很抱歉打扰大家雅兴,今天原本是个开心的日子,我的异能让更多人知晓,但有人却来威胁我的生命危险。」
「这其中一人还是我的亲姐姐。」她热泪盈眶,西子捧心。「我自己不忍心伤害我姐姐,但我希望大家能够给予她公正的惩罚。」
妹妹身着白裙,她似乎想把自己塑造成“天使”,她死死盯着我,眼里是势在必得。
台下这才注意到我与边江两人,却陷入一阵诡异寂静。
有人忙不迭地来帮我们解开束缚,「真是误会误会。」
「边先生身为基地长,大驾光临怎么没人领着,看这不闹误会了吗。」
说话那人五官方正,气场强大,不容别人质疑。
他就是市中心基地长,赵国明,原来是最有名的企业家。
妹妹站在台上进退两难,想发怒又不敢。
赵国明似乎没看见她的表情,自顾自地说道:「如今末世降临,各个基地之间更应该互相帮助,在军队和国家的协调控制之下!」
「目前治愈异能是末世的希望!我们也会将资源共享出来,为了全人类!」
所有人举杯,欢呼与喝彩声之中,妹妹脸色愈发苍白。
底下探究的视线和窃窃私语,把妹妹当成商品谈论,明码标价。
「大家以后都需要我……」妹妹试图插话,其他人却恍若未闻。
她只不过是这些人眼里算计、衡量的对象。
就如同我上辈子一样,被人圈养起来的笼中雀。
表面风光无限,暗地里任人宰割。
苦难才刚刚开始。
我举起手中的酒杯,冲着妹妹遥遥一笑。
将她所珍惜的、自以为是的一切,全部击碎成一片又一片,才是对她最好的复仇。
我用嘴形说道:「你完蛋了。」
9
「不要以为有边江罩着你,你就能够得意忘形!」
「你刚刚是什么意思?现在我俩的地位天差地别!你就靠着那废物异能,一辈子都被我踩在脚下,让你活得生不如死。」
妹妹表情因嫉妒而扭曲,刚才唯唯诺诺不敢说话的人,如今面对我就换了副面孔。
我用手制止她的推搡,「怎么不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硬气,只敢拉着我出来叫唤。」
妹妹被戳中痛点,发疯似地向我扑过来。
呵,我冷笑一声。
抬手释放轻微电击,让她恍惚倒地。
我死死压住她的身体,贴近她耳边说道:「这就是你口中的废物异能,如今的我想杀你易如反掌,如果把你的头横着切下来,你说,还能恢复原状吗?」
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脖子,「我还能将伤口截面灼烧,组织其恢复,就像烫炙烤肉一般。」
妹妹引以为豪的治愈能力,在这一刻听起来是多么无用,她终于开始害怕起来。
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,却还是嘴硬道:「你有本事等我升级!到时候看你那小小电击还能杀我吗!」
我的表情越发温和,笑容更加深,手里的电火花滋滋作响。
妹妹的头发烧了起来,快速蔓延,烧焦味飘散开。
在她尖叫的上一秒,我飞快捂住她的嘴,将她拖拽到角落阴暗处。
不远处有两个人走近。
「治愈能力目前只能针对自己,这有屁用啊,领导们吹得神。」
另一个人表情揶揄,「你这就不懂了吧,最后如果还是不能治愈别人的话,那女的估计……」
「物尽其用嘛。」
两人慢慢走远,后面的对话再也听不见
但从仅有的两句话,就能推测出背后那让人发毛的深意。
人体实验。
那黑暗笼罩的痛苦回忆,让我紧咬牙关。
妹妹也停止挣扎,眼神恍惚,眼睛瞪得极大。「他们说的女人,是我?」
她的这句话,让我思绪回笼。
对了,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早于那些痛苦。
我低垂眼眸看着妹妹,突然意识到自己什么都不做,妹妹也会受到噩梦般的惩罚。
「不管你如何升级,这个破烂异能也只能治愈自己。」
「一开始他们会抽血做实验,到后来你每天需要抽取定量的血,不仅如此还需要做各种辐射极大的检测。」
我嗓音低沉,如同恶魔低语。
轻笑一声,「最后呢,你会成为高层们的血库,你的血的确能够阻止丧尸化,他们利用你的血制作出净化剂,用来盈利。」
那段时间我裹着衣服出现在大众面前,为了遮挡住伤痕累累的身体,他们还专门为我找来化妆品,掩盖白得不正常的皮肤。
光鲜亮丽的表面,内里在溃烂发臭。
妹妹在我一句一句的描述之中,逐渐崩溃。
「不可能!不可能!那当时救我的时候,身边有无数人保护你,那耀武扬威的样子我永远记得!」
我自嘲一笑,「跟你说这么多干嘛,你自己去享受吧。」
她猛地拉住我的手,灯光下的脸雪白雪白的。
「你不能丢下我!」
10
看来我亲爱的妹妹只是恶毒,并不傻,迅速反应过来。
她的潜意识觉得,我同从前一样,什么都会答应她,说得如此理所当然。
可我怎么会冒着危险,救一个置我于死地的人呢。
我狠狠甩开她的手,「关我屁事啊,这不是你争着抢着,想要的异能吗?」
妹妹面对我的嘲讽,她的脸憋得通红,装作可怜地盯着我。
与她上辈子如出一辙。
上辈子我救了她之后,她在我面前装乖卖巧,背地里恨不得我去死。
「我就是喜欢看着你被折磨,在痛苦中悔恨的样子。」
「你不是想夺走我的异能,夺走我上辈子拥有的一切吗?这是你自找的。」
我捏住她的下巴,恶狠狠地说道:「他们会将你的肉一片一片切下来,拥有极强治愈能力的你并不会死,只会无限接近绝望边缘。」
「你的血液会成为他们的养分,你的整个人变成他人的储备粮。」
我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笑容。
「我还要感谢你呢。」
妹妹颤抖着唇,被吓得说不出话。
「多亏你做了个局,引着我去丧尸潮,我再也不用经历绝望。」
「也谢谢你抢走了治愈异能,让我有机会真真正正做个人,用自己的双手在末世打拼。」
在我一句又一句的攻势下,妹妹疯狂地大笑:「说漏嘴了吧?你肯定在骗我!你说这一切不过是想让我后悔罢了!」
「我告诉你孟早,不要以为你比我早出生几分钟,你就什么都比我优秀!在这末世之中我的异能才是最厉害的!到时候我要你跪在地上求我。」
正在此时赵国明缓步走来,「我们今天的主人公怎么在这儿待着,快,跟我去见人。」
语气中满是不容拒绝,妹妹被他的手下几乎强制拉走。
她又变回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,低声说道:「我自己的路自己走,我一定比你强,姐姐,你等着瞧!我会让你和边江,后悔莫及!」
我沉默着抚平衣服上的褶皱。
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,宁愿自杀也不愿行尸走肉般活着。
找到边江的时候,他脸上居然出现慌张的神情。
我顿时心里一沉,「怎么了?」
边江看见我后,如释重负,长长地舒一口气,「孟晚没有为难你吧?」
「我们要尽快离开。」
「收到可靠消息,不法分子集结的一股势力正在攻打市中心基地,整个局面都不太乐观。」
听到如此危险的消息,我的第一反应不是跑,而是愣在当场。
不法分子,听起来好耳熟。
对了!边江就是死在一群不法分子的围攻之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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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边江的带领下,我们有惊无险地逃出市中心基地。
听着从基地方向传来的枪声、尖叫声,我的心久久不能平复。
我面前好像有一个谜团,差一点就能显现出来。
这次袭击让市中心基地元气大伤,死伤无数。
传来的消息说,是不法分子觊觎基地的大量物资,勾结内部人员进行侵略。
还好市中心基地实力雄厚,抗住攻击。
否则,就如同上辈子边江的结局,不复存在。
倒是我的妹妹,她救回了几名不幸被丧尸咬伤的人。因此名气大涨,人们称她为“救赎天使”。
至于治疗过程,并无人透露。
我不禁冷笑,其中的苦楚只有妹妹自己知道,吃到苦头之后是否能继续嘴硬。
这几天基地里闹哄哄的,治愈异能的存在让人心浮动。
边江的脸色很难看,连笑容都维持不住,他始终不松口,我知道是因为我。
说不感动那是假的。
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,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。
只可惜我现在才看懂他的良苦用心。
这一次,轮到我帮他了。
「孟晚提出的要求,是不是我?我愿意前往市中心基地。」
不等边江反应,我拉起他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:「你要相信我。」
他深深地看我一眼,点头答应:「好,但我跟你一起去。」
就算他不说我也会带上他。
边江的异能并没有实战能力,但他是精神异能,能通过脑电波干扰、联络他人,甚至杀人。
与妹妹上次分开还没几日,以至于她站在我面前时,我有些恍惚。
她脸色苍白得如白纸,身穿白衣,像是游离在世间的鬼魂。
她扯了扯干裂无色的嘴唇,强撑着精神说:「姐姐,我说过抢到异能是我最明智的选择。」
「这次可没人因为你是基地长来救你了,我如今是最高保护对象。」
「现在轮到你们来求我了,给我下跪。」
边江直接冷笑一声,妹妹见我们不为所动,愤怒到眼睛发红。
她指着边江,手微微颤抖,口不择言道:「为什么你要对姐姐这么好,上辈子就是姐姐害死你的!」
我怔愣在原地,而边江一脸莫名,像看一个神经病。
妹妹十分满意我的表情,娇笑着说:「不法分子攻击基地就是为了治愈异能!这辈子和上辈子都是同一群人!」
我如遭雷击,突然脑子里所有的点连成一根线。
上辈子,由于有人捣乱,我在引诱丧尸过程中被咬了一口,却没有尸变。
边江得知这个情况后,沉默许久,亲自将我赶出超市。
那时的我被仇恨蒙蔽双眼,走之前都在咒骂边江,忽略了他的忠告“管好你自己”。
走之前的前一夜,我于心不忍,救助了一个被丧尸抓伤的小孩。
看着小孩干净的眼,我心里暖暖的。
现在想来,这一举动被有心之人看在眼里,他将消息传出去。
引来了超市的倾覆,边江也丧命于此。
12
“我把边江害死了。”这个念头一直盘旋在我脑海里。
我心中大乱,紧闭双眼,甚至有些站不住。
妹妹嚣张的笑声在耳边回荡。
「真好笑啊,你不是爱恨分明吗?还跟我说什么不救我,是因为我置你于死地。」
「到头来你害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。」
边江眉头紧锁,揽过我的肩膀,温和地说道:
「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,但是现在的你很好,对我也很好。」
「就算真的有上辈子,我想你也是无心之过。」
我睁开眼,跌进边江那如墨般的眸子。
他的坚定与温暖,感染了我,我逐渐找回主心骨。
我反握住他的手,诚恳地说道:「对不起。」
妹妹看到这一幕,怒火中烧,尖声叫道:
「来人!给我把这两个人往死里打!」
妹妹没说谎,她在基地有十分高的地位,此刻一声令下一群人冲了进来。
心中的结解开,我再无所顾虑,目光坚毅地看向妹妹。
「我是主动赴约的,今天来就是来了结一切的。」
「就让你见识一下,你认为没用的雷系异能,真正的威力。」
妹妹闻言,笑得花枝招展,险些背过气。
可当看到银色电弧布满整个大厅,她脸色却逐渐阴沉。
我双手释放出无比强大的雷电,方才冲进来的人尽数倒地不起。
妹妹不可置信地盯着我,「雷系异能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?」
「我们俩,不是你死就是我亡,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杀你的!」
几个跨步,我飞速移动到妹妹身前,再次将她压在脚下,可她的身体跟上次比,轻如薄纸。
「你太自私了!你这是在灭杀人类的希望!」妹妹强装镇定地说道:「在你杀死我之前,就会有人来救我的。」
我勾起嘴角,我的目的就是引人来。
果然不多会儿,无数高层人物、异能者赶来。
「不要冲动,有什么话好好说嘛。」赵国明气定神闲地站出来。
我的手放在妹妹的头顶,面无表情地说道:「废话不多说,你们已经抽取我妹妹足够多的血,数据也全部掌握,基本能催生出净化剂,除了效果比不上妹妹的血液,没有其他副作用。」
上辈子我就是这样被圈养起来,他们对外宣称我的异能才可以制造净化剂,普通人根本不知晓真相。
我指了指边江,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。
边江的异能,足以做到让整个基地的人听见,甚至更远。
「我还能提供改良净化液的技术。」
「怎么样,你是想全基地的人都知道真相,还是把孟晚交给我。」
「决定权在你,基地长。」
13
「为什么?!我不相信!」
大厅里的人转眼全部退走,妹妹瘫软地坐在地上,神色恍惚。
「我吃了这么多苦,到头来居然是个能随意遗弃的对象,哈哈哈哈哈。」
她癫狂的大笑,笑得泪水从眼角流出。
「凭什么!凭什么你上辈子就能这么风光。」
我认真看着眼前的妹妹。
以前妹妹表现出来的只是争强好胜、爱慕虚荣,我从未想过她内心对我如此厌恶,想要我去死。
我摇了摇头,轻声说道:「那只是你自以为是的风光,我说过那是生不如死,相信你这几天也体验到了,如果你继续被控制,之后的日子只会更加黑暗痛苦。」
妹妹似乎想到什么,她瞳孔瑟缩,脸色惨白。
「他们不停用针扎我,切开我的身体……」
我平静地将手放在她脑门上,「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。」
妹妹恐惧地摇头,歇斯底里地大叫着,「不要!那我这两辈子算什么!?我抢走不同的异能,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惨!」
「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?」
我深深望进她眼底,一字一句说道:「是获得异能的人不同,每个异能都是有用。」
「你到现在都不肯承认吗?上辈子是你自己不肯吃苦,拿着利刃却让它蒙尘。这辈子你对异能十分自信,过早宣扬开,让自己成为个活靶子。」
妹妹目光呆滞,似乎方才的大吵大闹使她力竭。
明知她与我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地步,我眼前还是浮现起末世来临之前的她。
我转头看向边江,轻声说道:「给她个好梦吧,让她回到末世降临前,我父母还没死之前。」
边江拍拍我的肩膀,温和地说道:「你的要求我一定满足。」
转头对妹妹露出标志性的笑容,抬手释放异能。
妹妹再也没有挣扎,目光没有焦距地看向前方,露出甜美而又狡诈的笑容。
直到最后,她脸上带着一丝解脱。
事后,我如约将净化剂改良技术交给了技术人员。
赵国明表情如常地跟我们聊天,从边江那里要到了好处,这件事就算平了,似乎从始至终就没有孟晚这个人。
「终于结束了。」
我走出市中心基地大门,如释重负,身体似乎都轻盈几分。
「我杀死了自己的亲妹妹,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。」
边江无所谓地说道:「这是她应得的,她早已不顾姐妹情谊,几次想害你。」
「在我眼里,你都是对的。」
突如其来的一句话,让我错愕的同时,有些不自在。
他耳朵有些红,也有些别扭,「虽然现在说这些不是个好时机……」
「那就憋着别说。」
边江表情吃瘪,引得我哈哈大笑。
「边基地长,还是想想怎么建设你的基地吧。」
两人开着车,驶回属于我们的基地。
我也终于可以专心建设基地。
创造真正的希望之光。
而不是充满血腥、飘渺的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