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
回头,是太子冰冷的目光。
看着我微微勾起的唇,嫡姐知道,她上当了。
昨夜打赌,太子输了,我便让他明日请假陪我,在嫡姐来前,我让他上了树,却不想,听到这些。
“殿下,臣妾一时鬼迷心窍,才做了糊涂事,臣妾只是不想失去殿下。”
“曾经殿下说,臣妾会是您永远的妻,可臣妾害怕,是臣妾对不起妹妹。”
她连忙开口求饶,袖下的指尖已经死死掐上了大腿。
“解药。”太子开口,嫡姐不情不愿的交出了解药,我解了毒。
而后,嫡姐被关了禁闭思过,嫡姐毕竟是太子妃,尚书府嫡女,身份尊贵,若非必要,太子不会动她。
我也明白,一次摁不死嫡姐,也没有遗憾。
之后的一个月,太子补偿了我许多金银珠宝,而我也被查出有了孕。
嫡姐的禁闭也被解除了,之后的半个月,嫡姐很是老实,甚至没有出过院子。
而今日,却传出了太子妃有孕的消息。
“娘娘,怎么办?那位有了,听闻是有神医调理。”身旁的丫鬟看着我的小腹,忍不住担忧。
自古以来,嫡子最为尊贵,有了嫡子,太子还能看重一个庶子吗?
答案是不能。
不等我去恭喜,这东宫,又变了天。
陛下来了东宫,点名要见我。
一去,我便看到了跪在大殿中央的男人,我的前未婚夫,丞相府嫡次子顾易。
他浑身是伤,却在见到我后哽咽“栖月,对不起。”
语气熟稔,好似我们是多年的恋人。
抬眼,是嫡姐冷漠的眼,我知道,是她做的。
11
“太子庶妃?”有人开口,我才发现,这里的人可不少。
当今陛下,皇后,嫡姐都在,唯独没有太子。
来者不善啊……
我跪下行礼,还不等开口,顾易就冲过来挡在我眼前,朝着陛下磕头“这千千万万的错,都是臣子的错,求陛下放过栖月和孩子。”
“若非太子横刀夺爱,栖月,该是我的妻!”
话倒是倒是有担当,可若是被他护在身后的不是我的话。
这字字句句都在说,我腹中的孩子,是他的。
陛下黑着脸,手中的折子狠狠砸在他头顶“若非丞相,朕现在就想斩了你的脑袋!”
“好一个沈栖月,敢蒙蔽我儿,你可知罪?!”皇后更是气的胸口上下起伏。
“栖月,姐姐对你太失望了。”又是这一句,嫡姐红着眼眶,让我忍不住发笑,泪跟着落下。
不等陛下呵斥,我便开口拆穿:
“定亲前,你我只见过两次,你是想说,你能隔几个月让我有孕?”
顾易扭头瞪我,可想到什么,又过来拉我的手,语气劝慰,“是我对不起你,早知一个月前,我不去那春风酒楼了。”
而我一个月前,确实去了,只不过:
“一个月前,孤也在。”
12
身后响起太子的声音,让两个人无端紧张。
而这两人,自然是顾易和嫡姐。
早在被传唤时,我就让丫鬟去报了信。
此刻,嫡姐的拳已经攥了起来,心开始慌张。
太子说,我那日,是和他在一起。
可她早就盯着过我,没有看到太子,也没有看到有别人,到底,是出了什么茬子?
见太子过来,我红了眼眶,却没有过去,只跪远了些。
见此,太子无奈,眼底满是愧疚,扭头再看,便是对嫡姐的冷酷。
“太子妃,你的把戏,何时能停止?”只此一句,让嫡姐脸色煞白一片。
“殿下何意?”嫡姐还想装傻,扭头咒骂顾易“你安的什么心?敢诓骗于我?”
“是臣妾听信了谗言,差点害了妹妹,姐姐向你道歉。”
太子妃亲自道歉,我一个庶妃,不能计较,只能勉强笑着说:“妾不怪姐姐,误会而已。”
“那日许是顾某醉了,才将那夜的姑娘认成了娘娘,臣子甘愿受罚,请陛下降罪!”
知道今天不能成功,他们开始撇清关系,态度良好,陛下主和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直接让人拉着顾易出去打二十大板送回了丞相府。
至于嫡姐,只是得到几句责骂,便没了下文,是因为,她肚子里,是东宫的嫡子。
因此,嫡姐松了口气,可是嫡姐,你想逃过一劫,也要看我愿不愿意。
太子过来扶我时,我瞬间软倒在他怀中,面色煞白一片“殿下,妾肚子疼。”
“来人,传太医!”太子紧张的抱着我,太医会快赶来让我吃了安胎药。
只是我的目光始终落在嫡姐身上,看着她不安的模样,我开了口:“听闻姐姐有孕,还没来得及恭喜,正巧太医也在,便也为姐姐瞧瞧吧,今日姐姐也受了气,开些安胎药也好。”
嫡姐皱眉,不知道我想做什么,却也没有拒绝,可下一瞬,她傻眼了。
太医说:太子妃并未有孕。
13
“你胡说!我的喜脉,是许太医报的,你若是不会把脉,就别做这个太医了。”
嫡姐气的冷了脸,看向我的眸光冰冷,却也不屑“妹妹,姐姐是对不起你,可收买太医,可是死罪!”
我被吓白了脸,抓着太子的手解释,“妾没有。”
眼底倔强落在太子眼中,他无奈叹息,“我没有不相信你,你整日在我眼皮子底下,不会如此。”
“太子妃不信老夫,那便请整个太医府来看看,只要是他们说太子妃有孕,老臣以死谢罪!”
被如此质疑,刘太医也黑了脸,嫡姐脸色难看,却只能如此,她不能退步,便同意了。
陛下的神情越来越严肃,整个太医院都被传唤,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。
嫡姐指着许太医,愤怒不已,“你敢欺骗我?”
只见许太医皱着眉,思索着什么,听到嫡姐的责怪,取出了随身携带的草药放在了嫡姐鼻间。
只见嫡姐突然白了变色,衣裙开始淌血。
太医说,这是用药了能拖延葵水,搅乱脉象的药。
如今,用药解开,葵水便来了。
此刻,嫡姐好似失了神,扭头让贴身丫鬟回东宫“去把那个江湖游医给我抓过来!”
“殿下,臣妾没有假孕,是被骗了……”她解释着,满眼慌张,天家无情,最是忌讳欺骗。
若是不能证明她是被设计,单她做的这些勾当,她逃不了。
太子没有拒绝,为了除掉我,嫡姐闹到陛下皇后面前,丟尽了东宫颜面。
哪怕太子有再多的耐心,此刻都分毫不剩。
14
不一会,丫鬟苍白着脸回来。
“太子妃,那神医跑了……”
砰,嫡姐跌倒在地,眼底满是绝望,可看到靠在太子怀中的我,又发了疯般质问:“是你做的对不对!沈栖月,你好算计!”
被自己的嫡姐这样质问,我鼻尖一酸,泪直接掉了下来,“姐姐,栖月对天发誓,绝对不是栖月让那神医去骗的您!”
我当然没有,只不过是帮她把广招名医的帖子,递到了那江湖骗子手中。
他骗不骗她,和我有关系吗?
“住嘴!堂堂太子妃,比那些宅院里的妾室还要算计,如此心胸,如何担的起未来的皇后之位?”沉寂了许久的陛下终于开了口。
他所期待的皇孙没了,堂堂天子还被一个女子利用,利用便罢了,还没有成功,笑话一个。
可顾及到尚书府,他把问题抛给了太子,“你自己的家事,自己解决。”
说罢,陛下甩袖而去,皇后连忙跟上,不忘冷冷看嫡姐一眼,“蠢货。”
等人都离开,我已经累的睡了过去,只两行清泪挂在脸上。
太子擦去我的泪,抱着我起身,冷冷一句:“太子妃病重,前去南山寺修养,什么时候好了,什么时候回来。”
太子知道,再不挫嫡姐的锐气,便显得他太过无能。
说是修养,其实就是变相的惩罚,至于好,那便是没有允许,不得归来。
嫡姐自是明白这些道理,开始哭喊:“殿下,臣妾冤枉,不要对臣妾这样残忍,好吗?”
我被吵醒,连忙挣扎着下了地。
面对嫡姐赤红的眼,我跪在太子眼前,泪一颗颗落下:“殿下,饶了姐姐吧。”
“怎么说,姐姐都是殿下的发妻,她只是太爱殿下,才会如此对付妾身。”
“方才妾身梦到从前,才记起,原本的我和姐姐,该是感情深厚的亲人,合不该如此相杀。”
说着,我跪着朝姐姐过去,叩首在她面前,嗓音沙哑,却带着哀求:
“姐姐,栖月生下孩子就远走高飞,再不归京,只求姐姐,放栖月一条生路,也给我们姐妹之间,留一条路。”
嫡姐似是没想到我会如此,直接愣在了原地,在这瞬间,我被人从地上捞起,紧紧抱在怀中。
太子带着怒气的话自耳边响起:“你是孤的妃子,远走高飞到哪里?你哪里都不准去!”
看着我满脸的泪和眼底的委屈,太子知道,他该表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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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道我是在逼太子处置她,嫡姐眼底的恨几乎藏不住。
可她知道,当下不是同我争斗的时候,便哭着磕头,不出片刻就红了大片。
可她娇气,不敢太用力,太子见过我磕头时的惨样。
如今,更是有了对比,忍不住的冷笑:“心不诚,就别惺惺作态了。”
“臣妾没有,臣妾真心知道错了,再也不会吃妹妹的醋,控制不住自己了,求殿下开恩。”
她不想去南山寺,那里就是个尼姑庵,都是历代帝王舍弃的妃子。
“殿下,日后妾的孩儿还要姐姐抚养,我不想姐姐记恨我,且给姐姐一次机会吧。”话是这样说,可我的泪挂在眼中,要掉不掉。
那貌美的脸蛋做出委屈的表情,别提有多勾人心神。
“殿下!”
太子看的失了神,却突然被嫡姐抱住了腿,那凄厉的哭喊让他忍不住心烦,同是美人落泪,却怎么样都不如怀中人儿让人心疼。
想到嫡姐干的蠢事,太子眸色一暗,毫不犹豫踢开了她,吩咐:“先带下去,择日出发南山寺。”
说着,他抱着我离开了这大殿,凑近耳畔轻哄:“你的孩子,你自己抚养便是,即日起,你便是这东宫的侧妃。”
太子侧妃,位同皇帝四妃,有抚养孩子的资格,如此,我微微昂头,吻在了太子唇上。
而嫡姐被捂住口鼻拖了下去。
16
翌日,尚书府来信,父亲病了,要我回去看。
我知道,是嫡姐传的信。
不过我也没有拒绝,她的后盾,我会一一拔除。
太子是第一步,而父亲,便是最后一步。
再次回到尚书府,我只带了从小跟着我一起长大的丫鬟,太子配的侍卫都等在门外。
而下人刚刚开门,显然看到了那一队士兵,一眼便知道,太子有多看重我。
我被下人恭恭敬敬请进去,见到了父亲母亲,还有我的姨娘。
只是姨娘眼眶红红,看向我的眼中带着忧愁和愧疚。
“父亲母亲,姨娘。”我淡淡开口,没有行礼的意思,父亲黑着脸,却也不敢逼我行礼。
如今,我是太子侧妃,再不是他尚书府的女儿。
“父亲不是病了?”我瞧着父亲,倒是觉得他健康的很。
父亲一噎,狠狠瞪我一眼,怒气蹭蹭蹭的往上涨“孽女,我送你进宫,是让你陷害毁了你姐姐的吗?你怎么能这般恶毒!”
说到恶毒,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,似笑非笑的盯着父亲:“恶毒?父亲,嫡姐的计划,你敢说,你一点都不知道吗?”
瞧着我冷漠且再无仰慕的眼,父亲突然哑了声,片刻,才开口:“你姐姐是太子妃,我们尚书府,必须出一个皇后!”
他不能断了先辈的荣耀,要求我去为姐姐求情。
可我只凑近他,问了一个问题:
“一个受宠且有孕的女儿和一个不能生育,且失了君心的女儿,你要哪个?”
17
我眼底的冷芒彻底乍现。
父亲看着我,只觉得陌生又恐怖,他眼中单纯善良的女儿,好像变了。
而我话中的意思,他听的明白。
见他神色松动,我无所谓的抚摸着小腹处,笑的勾人,“皇子和嫡长子,父亲又要哪个呢?”
在场的没有一个蠢货,当然知道我话中的意思,母亲气的开始发抖。
“你以为你配?一个庶女,也敢肖想我瑶儿的位置?”
“住口!”可不等她继续骂,就被父亲呵斥,“什么庶女,柳姨娘陪伴本官多年也该是个平妻了。”
“沈长翼,你敢这样对我!”母亲气红了眼,可对上父亲警告的眼,她突然哑了声音。
父亲少年为官,更是走到如今地位,她娘家这些年若不是尚书府扶持,早就撑不下去了。
她疼爱嫡姐,却更在乎自己的家族,地位。
如今,嫡姐败了,她唯一的选择就是听从父亲的话,否则,她会一无所有。
最后,姨娘被提为平妻。
临走前,她还拉着我的手掉了泪,可话到口中,却只化为一句:“去吧,万事以自己为先。”
我无所谓的点点头,却在转身时湿润了眼眶,抬手的瞬间,泪被擦拭而去。
再抬眼,便是淡然和冷漠。
父亲送我上了马车,不忘低喃:“你且放心,这孩子,必定会名正言顺。”
我随口应声,回宫开始了养胎的日子。
而嫡姐,求救无果,只能在绝望中被放弃,去了南山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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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几月过去,马上就是祭祀的日子,王公贵族皆要到场,为天下百姓祈福。
如今我的身份已经转变为嫡女,可嫡姐终究还是活着。
还是那句话,我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,她就不会有事,甚至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回来又回去,依旧活在这世间。
而她沉寂六月,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。
也是巧了,我也没打算放过她。
因为先前的事,太子对嫡姐的戒备心很重,甚至冷漠到极点。
他以为,嫡姐会受不了苦日子自缢,或是病死,却没想到,嫡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。
半年过去,再多的气也消了,如今见到消瘦无比的嫡姐,他反倒是皱起了眉。
男人就是,得不到的永远都是在骚动。
我明白的事,嫡姐也明白,从回来就冷冷淡淡,好似对太子死了心,规规矩矩,连门都不出。
越是得不到,心就越痒,同我用膳都有意无意试探我的态度,哪怕我不愿意,他也不会拒绝,照样在结束后把人送回南山寺。
孰轻孰重,他还是明白的。
只是会不会心里怨我,谁知道呢?
熟知男人德行的我朝他甜甜一笑,没有恼怒分毫“姐姐想来早就知错,这次祭司后,便别去了,看姐姐都消瘦了许多。”
“栖月,你真善良。”此刻,他有些愧疚,却也不妨碍他借着我有孕为由,去看了嫡姐。
我也不在意,吃醋这种事,从来不会在我身上发生,况且,我从未爱过他。
嫡姐自以为魅力无限,心也大了起来,竟在祭祀结束后约即将临产的我出去游玩。
面对她的邀请,我去了。
我若是不去,她又哪来的机会?我又如何能给她最后一击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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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来临,万物复苏。
这风景倒是不错。
我同嫡姐在那轮船之上看着湖面下的波涛汹涌。
“栖月,之前是姐姐想左了,鬼迷心窍,如今,算是想通了。”
“是姐姐被权力迷了眼,才毁了你的一生,对不起。”
说着,她落下泪来,满眼懊悔。
“你能原谅姐姐吗?”嫡姐红着眼,紧紧抓着我的手,害怕到颤抖。
她怕我不原谅她,嗓音都哽咽了。
我看着她,好似看到了两年前出嫁的嫡姐,她也是这般拉着我的手,“栖月,姐姐希望,你能平安一生。”
可什么时候,她变了呢?
也许是利益熏陶,又或许是姐妹好掌控,又或许她一开始没有杀心。
可终究不过是如果。
现在,我回握住她的手,真心唤了一句:“姐姐。”
又或许,是最后一次了。
一滴泪落在她手腕,烫的她止不住皱眉,而下一瞬,我面色惨白,额头开始往外渗着汗珠。
嫡姐甩去心中的犹豫,连忙扶起我进了船舱里的包间,“你们快把船停靠岸边,去寻大夫,栖月要生了!”
等打发完所有人,她居高临下:“这孩子,我会好好养着的。”
而她,终于露出了马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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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现在,你只有选择让孩子活。”她开始撕扯我的裙摆,催产的药物开始发作。
身下开始渐渐湿润,此刻她急的满头大汗“你马上就会死,我劝你赶紧用力,把孩子给我!”
她被逼疯了,她知道,太子需要父亲的助力,所以才迟迟没有对她动手。
她清楚的明白,她斗不过我,只能出此下策,用最蠢,最决绝的方法。
现在她只能背水一战,我死,她有了孩子,父亲只有她一个希望,自然会保她。
我的死,不过是能让她被冷落而已。
可她话落的下一瞬,突然白了脸色,低头,是红艳艳的血色。
我手中的匕首狠狠扎在她的心上,额头满是汗珠。
与此同时,包厢的门被踢开,太子愤怒的身影出现,一眼,他就看到了唇色苍白的我。
抬剑,便狠狠贯穿了嫡姐的胸膛,两层夹击,嫡姐不可置信的回头,泪潸然落下。
她还是输了,可明明,她是确保太子的人没有跟着,才动的手。
可看到跟在太子身后她的贴身丫鬟,她突然懂了,心开始剧烈疼痛,她自嘲一笑:“栖月,对上你,我输的不冤。”
比起手段,她远远不如我,如今,便是迎接她的结局。
随着话语落下,有人拽着她出了房,我手中的匕首掉落,满眼都是害怕。
“殿下,我好像,伤了姐姐。”泪大颗大颗滚落,太子紧张上前擦去我的泪,满眼愧疚,“栖月,不是你的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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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我就到了该生产的时候,如今不过是将计就计,我也是确定了她带的只是催产药,不然,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命来赌。
重来一次,我比谁都惜命,怎么会做没有把握的事?
肚子开始疼痛,我哭着把太子赶了出去,他连连说好,不忘在我额间落下一吻。
产婆也连忙过来帮我接生,房间里很快便响起我的叫喊。
出了门的太子微微闭眼,浑身冒着冷气。
他去了对面包厢,只见嫡姐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,没有一丝生气。
见太子来,也只淡淡说:“杀了我吧,如今她也是嫡女,足够让父亲重视。”
太子收回视线,拔出了刚收起的剑,就在嫡姐闭眼准备迎接死亡时,有人哭了出来。
“殿下,奴婢斗胆,让太子妃自食恶果!”
说话的人是我的丫鬟,她哭的眼睛都肿了,恶狠狠的指着嫡姐,“若不是殿下忧心我们娘娘,怕是真的被你剖腹取子,生生痛死过去!”
“亏我们娘娘那样为你说话,你却如此狠毒!”
听到这些话,嫡姐睁开了眼,她拧着眉,根本不知道她何时说过这样的话。
可她确实想过这样处置我,胸口泛着密密麻麻的痛,单是这些,她就受不了。
如今,只求一个痛快,她天生怕痛,如果真的如她所说,便是极尽折磨。
“殿下,臣妾最后求您一次,给臣妾个痛快吧。”她眼底的害怕被太子收入眼中,越发的厌恶了。
最后,他扔下剑,转身出门,吩咐:
“自己的想法,还是体验一下的好。”
22
一个时辰后,我诞下一个男孩,太子高兴的不得了,不顾我满头的污汗,吻了许久。
“栖月,谢谢你。”经过太多算计,太子此刻厌烦了后宅私斗,心中发誓再也不想多一个女人了。
可对于他的想法,我是不知道的,知道了也不在乎,我从来不惧。
而嫡姐如同我上一世一样被活活痛死过去。
为了给尚书府颜面,她以先太子妃的身份被葬入了皇陵。
而皇帝和皇后在知道我生了他们的第一个皇孙后,大手一挥赏赐了许多。
而后,我因为生下皇长孙有功,被提拔为太子妃。
七年后,皇帝退位,太子登基。
我自然成了皇后,掌管六宫事宜。
我的儿子也被封为太子,入了国子监。
偏偏太子成了皇帝后夜夜来我这里,赶都赶不走。
后来有朝臣要求他选妃,却被劈头盖脸砸了回去“朕是没有子嗣?还是说没有皇后?”
“你们若是太闲,朕不介意给你们送些女人忙起来。”
想到后宅的夫人和小妾的勾心斗角,各位大人连连拒绝,此事作罢。
哪怕我后来主动替他纳妃,他也不愿意接受,只说有我足矣。
可我知道,他不过是被这些手段弄的有了阴影,不想每天被这种事包围。
国家富强,地位稳固,他不需要去纳妃才能维持平衡,又为什么要娶一个接一个的麻烦呢?
就这样,数十年光阴过去,儿子也继承了皇位。
我的一生,已经没了遗憾。
番外:
已经年过五十的男人非要拉着我去游山玩水,一日醉酒,他突然问了一个问题:“栖月,你可曾对我有过真心?”
他说的是我,而不是孤,看到他认真的眼眸,我微微一笑“自然是有的。”
他没再说一句话,醉着睡了过去。
我看着窗外的圆月,心无波澜,有没有,不重要,总之,我能陪着他到死,就够了。
午夜梦回,我总是能梦到前世,再睁眼,却什么都没有。
后来,我大醉了一场,好似对着湖水把压在心间的事都说了出来。
嫡姐死了,我却高兴不起来,为了世俗的欲望把刀剑对准亲人,真的该吗?
不安间,好似有人说:“你没错。”
再次睡醒,一身轻松,前世的一切好似再也记不起来。
垂头,我的手已经生了皱纹。
眼前道路宽敞,有个老头子走在前面,高声呼喊“老婆子,快来。”
我不认识他了,却还是跟了过去。
他陪着我钓鱼,烤鱼,也时常会取笑我老,我也总会毫不留情的怼回去。
时间就这样走啊走,再睁眼,却什么都看不见了,闭眼,我好像做了一场美梦。
我生在了平凡人家,有一个疼爱我的姐姐。
只是有时候,她总会摸着我的眉眼落泪,又道一句:“对不起。”
这时,哪怕我吃着糖,却也忍不住跟着掉泪。
当我问她:“姐姐,我们为什么要哭呢?”
她只笑笑,擦去我的泪:
“因为我们本该如现在一般的。”
-全文完-